goldfishandchip

【SSHP】【翻译】In Time, Once Again / 回挽（1）

By avioleta / Translated by goldfishandchip

Summary：霍格沃兹大战后，Harry使用了时间转换器试图改写历史。然而出了些差错，他被带回到了十四年前。[1]

Rating：NC-17/Explicit

Warning：时间旅行AU，浪漫关系/戏剧性，未成年关系（Harry16-18岁），师生关系，第一次

Disclaimer：人物和魔法世界属于J.K. Rowling

A/N：时间线一（过去的时间线）是霍格沃兹大战后，Harry用时间转换器回到了过去；Harry约为17-18岁。

时间线二（新时间线）发生于Harry的六年级和七年级；Harry为16-17岁。

All sex is consensual.

译注：为理解方便，对时间线做如下解释：

时间线一：霍格沃兹大战（1998年5月）后，Harry使用时间转换器回到了1983年2月，开启了该时间线（称为过去的时间线）。[1]由此可见应是回溯了15年，而不是Summary所言的14年。

时间线二（称为新时间线）：发生于1996-1998年，此处的Snape有时间线一的记忆，而Harry没有。

凹三门牌号：463038

欢迎抓虫。很久没翻译也很久没学中文英文了，水平不太高，不通顺的地方就意译了，希望不会太糟糕。原文一发完，有点长，自己分成了几个部分。翻译待授权，2012年的旧文，应该没那么快回复。这文挺甜的，大家七夕快乐。

 

 

新时间线。1996年9月22日，六年级

“再来一次，Potter。”他站在男孩身边，手里握着魔杖，男孩的两个膝盖跪到了地上。

Potter的眼镜歪了，Severus可以看到他额头上布着一层细密的汗水。他的刘海紧紧地贴着皮肤，盖住了疤痕。

“就让我喘口气，”男孩厉声说，上气不接下气，Severus知道他累了。

“我向你保证，”Severus慢慢地说，“黑魔王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。”不过，他并没有再次施咒。

Potter深吸一口气，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。他颤抖着，脸通红，他们已经练习好几个钟了。但他们别无选择；时日无多了。

男孩又吸了一口气，看着他，点了点头。“好了。”

Severus举起魔杖。在地窖闪烁的灯光下，Potter的绿眸看起来几近黑色，幽邃而深远，Severus觉得他可能要迷失在里面。而如果他诚实的话，他必须承认，这双眼睛已经很久没有让他想起Lily了。

后来，Severus想起这个时刻，这也许就是一切分崩离析的开始。

“Legilimens.”[2]

[2]摄神取念。

 

*****

 

1998年5月1日，霍格沃兹大战

当Harry Potter俯身进Dumbledore的冥想盆时，他不知道会看到些什么。他只知道，沉浸在别人的记忆里（即便是Snape的）也会是一晌解脱，是从混乱的战争的暂时逃离，是从失去亲朋的悲不自胜的短暂摆脱。

尽管如此，他没有想到会发现一个爱他母亲的Snape，他始终忠诚，而只在Dumbledore的逼迫下才第一次犯下了谋杀的罪行。

他没有想到他会发现自己必须走向死亡。

Harry Potter也没有想到会发现一个爱他的Snape。

现在战争结束了，Voldemort死了，而Harry奇迹般地活下来了。他走回校长室，走廊一片诡异的寂静；所有人都集中在礼堂里了。滴水嘴石兽没有询问口令就放他进去了，当他走上楼梯的时候，他感受到了一种和数小时前他走入禁林时类似的顺从和决心。

画像是空的，Harry有种奇怪的失落感。Dumbledore不会赞同他要做的，他很兴奋地想。这是他人生以来第一次逾越规矩，而不是盲从这个男人的每一个命令。

Harry确切地知道要去哪里找。

Snape校长死了，这个小盒子不再被封住，他一摸它就打开了。然而，他还能感受到指尖传来的魔法刺激的微痛，微妙，黑暗……熟悉。尽管Harry知道这物品就在那里，当他亲眼看到的时候，仍然松了口气（嗖地呼出气，皮肤战栗）。

时间转换器在他的手掌里，冰冷而诡异的沉重。

 

*****

 

新时间线。1996年10月1日，六年级

Severus Snape把记忆像折纸天鹅一样折叠起来，存放在他心灵的角落里，一些凹凸不平，像水晶一样锋利，另一些则如鹅卵石一样光滑。他记得那薄荷色的眼睛和接吻后殷红的双唇，他记得细长而苍白的手指绞紧他的手臂，手掌攫住他的肩膀，他的髋骨。他还记得那像牛奶、像雪一样的肌肤，被紫红色的瘀伤所玷污。

对此他无能为力。

当Potter抵达门口时，他下颌紧绷双手紧握。男孩不太礼貌地把包扔在地上，然后转过身对着他，手里拿着魔杖。

他从不缺乏决心。

然而，当Severus喃喃念出咒语时，Potter的思想壁垒很容易被这微妙的力量所攻破。

漂亮的拉文克劳找球手，她的黑头发在魁地奇球场的阳光下闪闪发光，她的嘴微微发红。那个Diggory男孩，在第二个任务开始前，赤着身子面带微笑。Voldemort，在墓地里，猩红的双眼和没有唇的嘴。

Potter用力推回；他学会了如何集中注意力，但Severus施加了更大的压力。更多的记忆涌向表面，在他视野里疯狂地闪过。

Black掉进了帷幕里；Bellatrix Lestrange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。一个体重超标的男孩使劲地把Potter的胳膊扭到背后，把它扭折了。Draco Malfoy把他的鼻子踩断了，鞋子上猩红点点。

Severus退出。男孩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，跪了下来。

“我看出来了，Potter先生。”他说，“这又是一次毫无进展的练习。你决心再浪费我一个学期的时间。”

“不……不，我练习了。”他说道，从地板上爬起来，声音有些不稳。Severus愉悦了，他想要男孩畏惧他，憎恨他，学习他。

“你必须更努力。”

当Severus再次举起魔杖时，Potter畏缩了一下，但眼睛因为专注而眯紧了。

“Legilimens.”

他的视线再次和男孩的一起模糊，但随着一个始料不及的力量爆发后（一种类似于坠落水下的感觉），Potter打破了他的防御。Severus可以感受到Potter的情感，他的魔法（不可置信的甜美，略带蓝色），然后突然他自己的记忆跳过他的脑海。

这是他小的时候，还没到上霍格沃兹的年纪，在一个破旧的厨房里的角落畏缩着。一个黑色油腻头发的男人，对着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大喊大叫，抓住她的手腕，抬起了手臂。

现在年纪大了一点，穿着不合身的麻瓜衣服；他和一个漂亮的红发女孩一起摘花，脸上的微笑温暖而开朗。

11岁的他，眯着眼睛神情专注，随着McGonagall的引导坐在礼堂前面一个高板凳上。分院帽深思熟虑后大叫“斯莱特林！”

Potter的技术毫无修饰，缺乏练习，天然粗糙，但是却令人难以置信的强大。虽然男孩根本不想看到这些，但是Severus难以迅速抵抗泛滥而来的情绪。他很幸运，他想，黑魔王不懂纯粹的情感的力量，否则他的大脑封闭术将毫无作用。

他又大了一些但仍很年轻（十六岁三个月又八天），俯倒在一个更年轻、看起来更像人的TomRiddle的脚下。他伸出了他的手臂，Lucius Malfoy在旁边看着。

视野再次转变，在他的思想空间里再次排列。某个病态的温暖的东西在他的胃里延展；他意识到了他们将看到什么图像——从他的思想裂缝中溢出（像水，像血）的记忆。

他跪着（苍白长直的脊背），身下的苗条男孩拱起他的背部，分开了他的大腿（‘Oh, oh God…’）。他听到自己笑了，但不是他的笑声；它太高亢激昂，太呼吸跌宕……

Severus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。他猛地把防御放回原处，赶在那个男孩看到自己乱蓬蓬的头发，赶在他的名字溜出Severus的唇边之前，把那段记忆抹去。

他深吸了一口气。

Potter脸红了，颤抖着。一滴大汗顺着他脸颊光滑的曲线流下。Severus有一百句尖刻冷漠的嘲讽可以说出来，有一百句严厉伤人的讽刺应该说出来。

相反的是，他发现自己收起了魔杖打发男孩走。“我觉得今晚已经足够了，你觉得呢，Potter先生？”

Potter睁大了眼，明显松了一口气。他点点头，在Severus改变主意前收好了东西。但在离开房间前，他转过身，低下头，用脚尖磨蹭了一下地板，喃喃地说：“晚安，教授。”

门在Severus确认他听到那些话之前咔哒一声关上了。

（炽热而明亮的记忆，在他入睡时重演。）

 

*****

 

过去的时间线。1983年2月1日，霍格沃兹。

Harry颠簸着降落了。这感觉有点像幻影移形[3]，他花了一点时间来调整自己。尖叫棚屋看起来一样，但没那么破旧。战争还没有开始；没有人在这里死亡。

[3]原文为Apparating幻影显形，而不是Disapparating幻影移形。但译者对二者不做区分。

（血泊在他的手下，猩红，粘稠，令人作呕的温暖。）他摇摇头，忘掉那画面，深吸一口气，走向城堡。

夜晚潮湿又静谧，比他记忆中的要冷。苍白的月牙提供了少量的光，几个塔窗在夜空中被照亮，除此之外一片漆黑。

Harry拔出魔杖，上山向城堡走去；潮湿的草在他的鞋下吱嘎吱嘎。他走到入口的时候，他感觉防护罩嗡嗡地流过他的皮肤（像一个心跳，耳朵里一阵急促的响声），但不知怎的，感觉有些不同。

走廊是空的，Harry不确定是否应该感到奇怪。不过，根据他的计算，离最后一战应该还有两个星期。城堡还未被围困：学生们应该在床上，而Snape还在霍格沃兹。

据他所听说的来看，这个人在他的旧房间呆的比校长办公室多，所以他使了个微弱的Lumos走向地窖。

尽管所知已非昔比，这做起来还是很困难。他花了太长的时间去憎恨Snape，对他的仇恨可能，比对Voldemort的还要强烈。而这种恨并没有消散；它仍然在它的胃里沸腾着，在它的肌腱上缠绕着，在它的脊柱上震动着。毕竟，他看着这个人谋杀了Dumbledore。

但Snape毋庸置疑是一个英雄；Harry现在知道了。而不管它多恨他（恨他），他都不应该以那样的方式死去。

当他来到Snape的办公室时，他的心脏痛苦地击打着肋骨。Harry知道这太荒谬了；他已经死了，他又回来杀Voldemort。[4] 现在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。他剩下可以做的是举手敲开沉重的木门。

[4] he has died and comeback to kill Voldemort；译者不是很懂，欢迎交流。

过了一会儿，门开了，Harry的心停止了跳动。事实上，它可能不会再跳动了。

Severus Snape站在门口，但这根本不是Snape。或者，至少，这不是Harry希望看到是Snape。

这个Snape依然太瘦了，皮肤依旧过于苍白，鼻子还是很大。但它的头发没有应有的长，脸上的线条也没有那么深，而且他年纪不够大（三年，最多比Harry大五年）。

“教授——”他屏住呼吸停了下来，用手指捂住眼睛（惊慌得像血管里流过冰水一样），但当他再次睁开眼，站在那里的仍然是错误的那个Snape，他魔杖已经拔出，嘴巴微微张着。

Snape（蜡白的浅色皮肤）脸上的血色流尽了，他喘着气，印证了Harry的想法，“这不可能……”

Harry竭力抑制像胆汁一样涌上喉咙的恐惧。肯定有什么出了错；时间转换器出了什么问题。

“不……不，这不可能，”男人重复道，“你已经死了。”

在Harry能够张开嘴之前，Snape把他压在墙上（冰冷的石头像刀片一样刺进他的肩膀）；他的小臂横过他的胸口，魔杖压着他的喉咙。“你有五秒钟说服我不杀你。”Harry已经能感受到Snape魔力的涌动，思想的冲击。

我不是James。我不是James，他像口头禅一样重复他脑子里的话。我叫Harry。我是James Potter和Lily Evans的儿子。我来这是找你的。有些事情你需要知道。

胸部的压力稍稍减轻，但Snape并没有放下他的魔杖。

“如果你不相信我，看看我的额头。”Harry设法喘了口气。

那人慢慢地举起左手撩起他的刘海。Snape的手在他的皮肤上很清凉，Harry能感觉到他的紧张，听到他很快地吸了口气。

“怎么做到的？”过了一会儿Snape问，声音低沉而粗砺。

“时间转换器。”

男人的眉头微微皱起，Harry很快地补充道，“我脖子上的绳子，在我的衬衫下面。”

Snape的手指滑到他的衣领上，撤出了链子。当他把小沙漏握在手掌时，眼睛稍微睁大了。

“你以前没见过。”Harry冒险说，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。

Snape摇摇头。“这类设备受到严格的管控。”有那么一瞬间，男人的威胁性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时好奇的敬畏；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什么魔法。

Harry趁他短暂的分神，伸出手来抓住男人的手腕。他的手指紧紧地压着柔软的皮肤；他希望不会留下瘀伤。

“放开我。”Snape的声音里是死气沉沉得平静；他的魔杖尖压得Harry的喉咙很痛，但他没有松开他的手腕。

“把我带进办公室并且听我说完。”

“如果我不呢？”Snape的嘲笑又回来了。

“那你就会犯一个严重的错误。”

男人唇角的弧度透露出怀疑和不屑。“那么，Potter先生，这会是什么错误呢？”

Harry环顾四周，这个点走廊空无一人，但他也不可能在缺乏隐私和保护的地点讨论任何事情。“不要在这里。”他说道，声音很坚决。

男人因他的命令而睁大了眼睛，苍白的颧骨上浮现了两抹颜色，他的魔杖握得更紧了。他看到Harry站在自己门口的震惊肯定不比Harry发现自己时间回溯过头的震惊少。他也知道Snape一定对被这样命令感到愤怒，但他别无选择。

“你怎么敢就这样站在我的门前。”Harry可以感受到男人温暖的呼吸打在他的脸颊上，但他决不退缩。“我不知道你是谁，你想要什么，而你就这样要求进入我的私人宿舍就像你有这权力一样。”

“我是Harry Potter，先生。”他努力了，“没有其他解释了。”

“Harry该死的Potter还不到三岁。他现在绝对还在某个Dumbledore在他还是婴儿就把他藏起来的地点弄脏他的尿布。”Snape稍微降低魔杖，但没有走开。“你不可能是那个Harry Potter。这根本不可能。”这个人有些动摇了，但声音依然低沉而富有威胁性。

“不论如何，你必须听我的。”Harry稳稳地静止不动，背靠着墙。他知道他无法预测这个Snape。而不可预知意味着危险。“我做什么才能说服你？”过了很久他问。

“展现给我看。”Snape的魔杖沿着他的脖子游动；他感受到他的魔法刺痛了他的皮肤。“展现那些重要的东西。展现给我为什么我要听你的。”

看起来他并没有多少选择。“好吧。”Harry深吸一口气，集中他的魔力，他的记忆。相反于把它们藏进深处，用情感和谎言埋藏，他强迫它们浮现在表层。（他生活的碎片闪过他的眼前，金色的条纹，带着血色，令人毛骨悚然。）“好了，我准备好了。”

Snape点点头。Harry在他念咒语前感受到了魔力的火花。

“Legilimens.”

Harry被困在墓地里，捆在老Tom Riddle的墓碑上。‘父亲的骨头，无意中捐出……’Cedric的尸体躺在那里，死不瞑目。虫尾巴切断了自己的手放进了那个令人作呕的大锅。‘仆人的肉，自-自愿捐出，可使你的主人重生……’Voldemort，没有头发，没有皮肤，没有衣服的Voldemort，站了起来。

Snape稍稍后退；Harry感到十分恶心，像血像烟灰在舌头舔尝。但他推进到下个画面。

他在神秘事物司，和身边的几个孩子，一波又一波地击退披着斗篷、带着面具的食死徒。预言厅闪烁着不详的绿色，放置帷幕的房间闻起来像烧焦的皮肤和燃烧的汽油。

Snape的魔力摇摆不定，Harry觉得更恶心了。“不，”他尽力，“继续看。”

魔法部大厅倏地出现。Dumbledore击退了Voldemort，Harry却被后者附身。魔法像火一样在他的血管里燃烧。然后是六年级，穿着睡衣的学生们在大厅和食死徒搏斗。Harry在天文塔顶，被束缚在隐身衣下面；咒语的绿光像闪电一样闪烁在夜空里。

他小心翼翼地隐藏了Snape在Dumbledore之死中的角色；但这没多大作用。他的胃随着记忆一起搅动着，他觉得自己可能病了。

Snape用力地拉开，从Harry的脑子里脱离出来。他向前倾斜，手掌压在墙上，挣扎着喘气。Harry也觉得虚弱而战栗，但他不愿意展示软弱。不在这里，不是现在。

“什么时候？”过了一会儿男人喘了口气。

“进去再说。”

Snape点点头退开了。Harry跟着他进办公室。

“什么时候？”Snape挥动魔杖关门的时候又问了一遍。

当他们就位的时候，Harry觉得心房有些刺痛。“四年级。Voldemort在我四年级的时候回来了。”

Snape对这个名字眨了眨眼，但却没有没有纠正他，这是Harry记忆里的第一次。相反，他重重地陷进椅子里。Harry自觉地坐到了对面的那张，Snape似乎没留意到。他们安静了很久，Snape专心于理解刚刚所看到听到的。

然后他挥了挥手，用无声魔法召唤了两个茶杯和一个茶壶。

Snape给自己倒了一杯，一口气喝光，然后又斟满，把壶递给Harry。茶杯很精致，以前一定有过漂亮的日子。白色的骨瓷薄至透明，用金色和蓝色漆上了繁复的花纹。

“这不可能。”过了很久Snape说。

“这是事实。”Harry说，双手抱着茶杯，温暖了他的手掌。“它会发生的。他会回来的。”

Snape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。

Harry啜了一口茶。这对他的舌头来说有点太苦了。他略微做个鬼脸。桌上没有糖，但这无伤大雅。在对抗Voldemort躲躲藏藏了一年后，茶本身已经是奢侈品了。他也很少有糖可以加了。

“但他走了。”过了很久Snape说。“我知道他走了。”他下意识地摸着左小臂，手指刮着衬衫袖子的白色面料，但当他发现Harry在看的时候，他把手移开，将胳膊塞到膝盖上。

“我知道黑魔标记，Severus。”Harry慢慢地说。话语在他舌尖感觉刺痛而陌生，他对Snape过去的了解让他处于优势地位，称呼他的教名强调了这点。

男人的表情变暗了。“你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“我知道你曾是什么，”Harry慢慢地继续道，“我也知道你后来为什么投靠了Dumbledore。”

Snape吞咽了一下，但坐得很直。

“而这告诉了我你会帮我。”Harry用拇指勾勒着杯子的边缘，等待男人说话。

震惊和恐慌缠绕着他的四肢，他的胃感觉像放了铅一样重，他能做的就是再咽下几口茶，保持镇静。这不是他的那个Snape；事情出了大问题，但他仍需要这个男人的帮助，而也许（也许）这个Snape会愿意帮忙。

Snape移低了视线。在昏暗的灯光下，他的皮肤像死人一样苍白。“所以，究竟什么，你认为是你知道的？”他的声音冷静，平稳，但Harry能听出底下暗含的担忧。

“我知道你曾是食死徒。”

Snape看了上来，但没有更多动作。

“我知道你无意中听到了SibyllTrelawney告诉Dumbledore的那个关于我的预言。我知道你把预言告诉了Voldemort，在不知道他会标记我母亲和她新生儿的情况下。”

男人喝了一口茶；他的表情仍然完全空白。

“我知道你爱过Lily Evans——我妈妈——而且会一直把她的死怪罪到自己头上。因此，你发誓去保护她的孩子——尽管你从来都不太喜欢我。”Harry擦了擦眼镜。“我知道你会帮助我，因为你别无选择。”

Snape深吸了一口气，挥挥手，从侧柜里召唤一个玻璃酒瓶，把它举到烛光前，细细端详。他故意很慢地给自己杯子倒了满满一杯。他又放下了酒瓶，看着Harry。“让我们假设，我确实相信你，”他停顿了很久，“我相信你就是你所说的人。”他说话很轻，每个字都仔细斟酌过，听起来一点也不像他相信Harry。“假设我真的相信，你来自未来，回来警告我，或拯救我们所有人，或随便什么你声称会发生的事。那么告诉我，Potter先生，”他停下来呷了一口掺了酒的茶，“你打算怎么做？你回到这里究竟要完成些什么？

Harry喝了一口凉掉的茶，没有回答；他的手掠过杯子来加热它。Snape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展示无声无杖魔法，尽管进了办公室之后他也一直在用。

Harry现在意识到了，即便坐在Snape面前，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毕竟，这不是他认识的人；这不是那个日后他认为他所讨厌的教授。虽然这个Snape可能有朝一日会成为那个人，但他还没做过任何让他成为Harry可以信任的那个人的事情。

再一次，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，意识到什么东西出错了，Harry像被游走球击中了一样，他的胃冰冷而虚弱，他能用舌头品尝到，用指尖触碰到，用脚心感受到那种感觉。他在冒着毁掉一切的风险。

“现在是哪一年？”

Snape的眼睛睁大了；他难以置信地质问他。“你是说你还不知道？”

“显然不知道。”Harry并不想那么暴躁，但话已经脱口而出。

Snape用手指敲打着光滑的桌子。他看起来在算计，尽管Harry认为他还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影响力。“现在是1983年2月，”他终于说。

Harry点点头，尽力掩藏自己的担忧。所以不知怎么的，十四天变成了将近十四年。

“我设想，这不是你预想的情况。”尽管如此，Snape听起来相当得意。

“我转动时间转换器的时候，我打算回溯两个星期——足够的时间去警告你，告诉你需要知道而又不会威胁到我的时间线的事情。”他用手拨了拨头发。“显然什么东西出错了。”

男人的嘴唇蜷曲出一个看起来是微笑的表情，但这在他脸上看起来阴险而诡异。“我真是一点都不惊讶，”他说道，“James Potter的儿子……如果你真的是他儿子……会这么鲁莽地行事。你就和你父亲一样，从来不考虑后果。”

这听起来像是Harry认识的那个Snape了；这些话是陷阱，如果在过去，他可能会被激怒。但现在有太多的利害关系了，Harry不会让他得逞的。

他耸耸肩没说话。

“所以，你不否认你像你的父亲？”男人的不屑显而易见。

“我从来没见过我的父亲。我不知道我像不像他。”Harry不打算玩他这个傲慢与偏见的小游戏。“而且，”他继续道，“我承认……我稍微计算错误。”

“稍微？”

“是的，稍微。”Harry笑了。如果他不笑，他只好哭了。“但这并没有改变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告诉你的事实。有些事情你需要知道。”

“你要告诉我黑魔王是怎么回来的吗？我已经确定他已经死了。他是被自己的杀戮咒杀死的。你应该比任何人，”Snape继续道，眼睛落在Harry的额头上，“都清楚。”

“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死去。”

Harry举起一只手制止了Snape的反驳。“他的一部分死去了，但只有一部分。Voldemort为了避免死亡造了不少保护措施，在这些被摧毁之前，他无法真正的死去。”

如果Snape对这个消息感到惊讶，他没有表现出来。“所以我可以假设，在你的时间线上，你失败了。你没有击败他。”

“不。我杀了他。Voldemort永远消失了。”

男人的眼睛睁大了，又很快地摆出面无表情。“那么告诉我，Potter先生，你为什么在这里？既然黑魔王死了你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风险？”

“因为代价太高了。我们失去了太多。它不必如此。”

“你如此确信？”

“是的。”

Snape用目光审判了他很久。“我们必须告诉校长。”

“不！”Harry几乎是在喊叫。Snape对他的爆发扬起了眉毛。

“不，”他重复道，这次声音比较轻，“Dumbledore就是我回来的原因。他不能知道这些，你必须明白这一点。”

Snape双手交叉在胸前；他设法同时表现出防御和恐吓的样子。“无论如何，”他说，“请务必向我解释一下，为什么当代最强大的巫师、我的雇主和这所学校的校长，不应该知道你打算改变历史。”

Harry深吸一口气，再次放下了杯子。“Dumbledore是好意的，我知道。但他，出于本性，是一个功利主义者。”

男人并不反对这个评估。

“最重要的是，Dumbledore不顾一切来达到自己的目的。虽然我欣然承认在战争时期牺牲的必要性，但我不同意他的方法。”Harry身体前倾，双肘支在膝盖上。“我这辈子他都在操纵我，而我听他的话，顺从他的每一个命令因为我觉得别无选择。但现在我知道他错了。他的博弈代价太高了，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。”

Snape又添了茶。

“你明白的。”Harry慢慢地说，他确信Snape听懂了，但不确定他是否会承认。

“Dumbledore总是有着自己的计划。”男人的嘴贴着茶杯，说道，“当你意识到他的动机和目标很少会和你的一致的时候，你会过得更好。”

“对。但你也和我一样知道，我们别无选择，只能同意他的计划。”

Snape点头但什么都没说。

“我们不能告诉Dumbledore，”他重复道，“当他知道了规则，他总是赢家。”

Snape把头侧向一边，黑漆漆的眼睛在盘算。“你到底失去了什么，Potter先生？”

“太多了。”

“好吧，”男人过了很久之后说，“目前为止我会保守你的秘密。”

Harry松了一口气；他没预料到Snape这么快妥协了。

“但是，”他继续，“一旦我认为这不是最好的。”

好吧，至少是阶段性的胜利。在那之后，他们静静地坐了几分钟。Snape评价般地看着Harry，后者尽量不让自己坐立不安。他觉得自己像个犯了错的学生——这无疑是他的本意。但他坐直了身子，直面Snape挑剔的目光。

Harry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。他没有钱，除了口袋里的东西(他很确定在这条时间线里他无法访问古灵阁的账户)；他不确定他要告诉Snape什么(或者他能告诉Snape什么而不会影响太多)，他不知道如何回到自己的时间线。他真希望时间转换器可以双向工作——既能把他送回过去，又能把他送回过去。但他不知道它的真正能力，因为这一次显然出了问题，他肯定不想再用它碰运气——至少等到他做些研究弄明白了到底会发生什么。
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站了起来。他的袍子里有几个金加隆。在霍格莫德村找个房间过夜，肯定够了。他需要时间思考，需要时间弄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做。

“你必须要去分院。”Snape的声音把他惊出了他的思绪。

“我……啥？”

“分院。你还记得你分过院吧。”

Harry皱起了眉。“我……不，我不会去的，”当然不去。他来这不是来读书的。

男人的微笑是真的邪恶(嘴角就只是弯了弯)。“那你打算做什么，Potter先生？在我的房间里打地铺直到你找到方法回去？还是在霍格莫德村抱着块木板睡觉？我们要不要去喝上一品脱,讨论一下世界的未来？”讽刺从男人的舌尖滴落，酸在Harry的胃里。

他张开嘴巴，又闭上。他没想得那么远。毕竟，他本来只打算回溯两个星期；他没计划过会发生这种事。

Snape的眼睛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。“你没有身份证明。没有N.E.W.T.s，没有学历记录。”他又喝了一口茶，翘起二郎腿。他的姿态是不经意的傲慢；Harry知道他很享受。“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你所谓的……成就。没人能知道你是谁，从哪里来。而没有证件，你不能留在城堡里。”

“不，”他再次说，“总有什么能做的。肯定还有出路。或许——”

但Snape摇头。“只有职员和学生可以留在霍格沃兹，Potter先生。没有例外。”

“那就霍格莫德。”

“你带了多少钱？”

他知道Snape是对的，但Harry真的想把他脸上洋洋得意的表情撕下来。

Snape吹走杯子里升腾的热气，又慢慢地喝了一口，毫无疑问，他很得意。

“很好，”Harry说，声音比他预料的还要尖锐一点。“我们该怎么办？”

“你会去找校长要求被录取为转学生。”

“但我没有身份证明。你自己也说了，而且我没有信。”

男人不屑地摆摆手。“转学生不会收到传统的那种录取通知书，因为是他们选择在这里注册——等待批准，当然了——而不是像一年级新生那样由学校选择他们。校长会确认你的年龄，确定你的魔法能力，然后决定是否录取你。”

Harry点点头，这流程听起来很合理。

“我想你为你的突然出现找好了解释？”

“我……不。”他低下头。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跟Dumbledore说。

“我建议你赶快想清楚。”

Harry站起身。“如果Dumbledore不把我扔出城堡，我们明天需要谈谈。”

Snape点头。“你不能理解，我开始兴奋了。”

Harry转了转眼睛，转身打算离开，但Snape叫住了他。

“我想你会分去格兰芬多。”（带着偏见的歧视像蜂蜜一样从他嘴里渗出。）

“反正也不会对我们的合作更有利了，不是吗？”Harry是声音很尖锐，但他不在乎。Snape无时无刻不想激怒他。

男人笑了，声音刺耳。“那你打算怎么做？说服帽子把你放到其他院去？你和你父亲一样，是个彻头彻尾的格兰芬多。”

Harry笑了，“就只是把分院帽留给我，好吗？”

 

TBC